蓝红色的封皮,清新悦目。
打开书本,入目的第一句话,就把我深深地吸引住了。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
“太阳每天早晨都是红着脸出来,晚上黄着脸落山,一整天身上一片云彩都不披。”
“炽热的阳光把河水给舔瘦了,向阳山坡的草也被晒得弯了腰了。”
被拉吉米呵护一生的马伊堪是开在深山峡谷里的一朵最寂寞的花。她被自己的养父过度保护着,青春期少女的那份悸动和浪漫的思绪统统被埋葬在森林深处,进而促使她过早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信守了自己的承诺,并永久地归还于自然。
伊莲娜大概是幸运的。
她继承了“我”画画的潜能,她在城市与森林间跳跃,找寻自己最佳的生存土壤。最后发现,森林中的湖泊、驯鹿、青草、月亮、篝火、露珠还有多年在一起生活的族人,这些才是她画笔下栩栩如生的素材,才是她走到万里,依然想回来的牵挂。
“她已经彻底领悟了,让人不厌倦的只有驯鹿、树木、河流、月亮和清风。”
在伊莲娜的画中,“我”从中仿佛能够看到篝火燃烧到旺盛处所焕发着的那种橘黄的颜色,能看到河水在月夜中发出的亮光,还能看到一个虔诚的民族在一代代人身上烫烙下的痕迹,令人神往。
所以,当最终她也带着这份痴恋永久地归于森林时,与她自己一起的还有心中最美的画面,一同被定格在她曾经洗刷画笔的贝尔茨河里,溜走的还有“我”曾经画下的一幅幅岩画,连同消逝的是一个时代的印记,就连西班发明的文字也依然无法留住。
对于带着世俗的乖戾与怨恨的伊芙琳来说,昔日凌冽的言语和满腹的不甘统统被她吃进肚中的花瓣给荡涤干净了,那是人性本善的最后一点注解,也是“我”对于人性良善最深切的寄托。
“当她颤抖着吹完最后一口气时,轻飘飘地倒在了篝火旁。火光一抖一抖的,映照着她的脸,好像她还想张口说话似的。”
而对于安草儿而言,她是所有“我”膝下的儿孙们最爱的一个,虽然“愚痴”,但却与自然足够契合,他是完全归属于自然的人,他趴在地上为驯鹿敷被黄蜂蛰肿了眼睛。
“驯鹿像星星,他们眨着眼睛四处活动。”
安草儿心疼受伤的驯鹿,他喜欢大自然最清冽的风,还有清晨浸透他双脚的晶莹剔透的露珠。
安草儿一直愿意留在希楞柱,大概是因为“我”足够了解他,也源于自然的声音足够安抚他,他和“我”都是鄂温克族的坚实守护者。
就如“我”曾经说的:“我不愿意睡在看不到星星的屋子里,我这辈子是伴着星星度过黑夜的。如果午夜梦醒时我望见的是漆黑的屋顶,我的眼睛会瞎的。”
对于自然中的夕阳景色,每一幕都被“我”描写的如此美丽。
“如果说夕阳是一面金色的鼓的话,这些晚霞就是幽幽鼓声了。空中浮动的云经过了雨水的洗涤,已经是白色的了。”
“我”始终觉得:“光明就在河流旁的岩石画上,在那一棵连着一棵的树木上,在花朵的露珠上,在希楞柱尖顶的星光上,在驯鹿的犄角上。如果这样的光明不是光明,什么又会是光明呢!”
“月亮升起来了,不过月亮不是圆的,是半轮,它莹白如玉。它微微弯着身子,就像一只喝水的小鹿。”
当树木被砍伐地越来越严重时,驯鹿的生存也日益受到威胁,它们被迫一次又一次地迁徙,吃着露珠晒着太阳的它们,无法忍受被圈养的生活,自由是长在它们的骨子里的,他们喜欢自然,也最终回归于自然。
对于,“我”这个酋长的最后一位女性而言,担忧无疑是存在的。
“到了那个时候老人,就像要掉进山里的夕阳,你想拽都拽不住的。”
“布苏的火里没有阳光和月光,那样的火又怎么能让人的心和眼睛明亮呢?”
“我”在担忧着的是:从大兴安岭森林深处走出来的鄂温克人原本身体上的朴实、善良、简单会被俗世中的贪婪、虚荣、浮躁所淹没。
“我”所担心的是:城里的月光有点凉,没有耀眼的星星作伴,人是会孤单的。
妮浩为了萨满的使命,一次又一次地用自己的孩子去换取他人的性命。每一次歌唱的神歌总是沉郁又苍凉,如呜咽而雄浑的流水,有力地流淌入每个人的心中。
“我”作为雨和雪的老熟人,当看到木库莲再次返回营地时,我落泪了,因为我已分不清天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