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了高尔基的《在人间》02,掩上书卷,我同样感慨,为这句话而伤感。
是啊,人生没经历过什么,永远不知道,一段生命历程,是如何艰难地爬过的。
那年,在古城,我遇到了一位女孩,叫张洁。说起我和张洁的认识,真的有点莫逆之交。
那天,我在一个小饭馆吃饭,邻桌的一个女孩看我,她高高的个子,大约一米七二三,白净的一张圆脸,一对黑亮的大眼睛。乌黑发亮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她戴着一副眼镜,看着文文静静的。
“这个女孩是谁?”我在脑海里搜寻,角角落落找遍,回答是肯定的。
“我不认识她。然而似曾相识。”
她的善良,温柔外表,似乎告诉我,我们是一类人。张洁大方地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我叫张洁,临城的。”
“是吗?我是石隙的……原来我们是老乡。”
那天,我们两个就坐在饭桌上聊开了。张洁没有问我太多,她只告诉我:“学医的,现在也没工作,正在找。”
那天,我们两个分手了。我在匆匆地找工作,机缘巧合来到了一家中介,中介的老板就让我留下,在他们那里上班。
他觉得我这个人踏实肯干,看着比较稳重。找活不容易,我就留下了,以观后效,走着看的想法。
没想到,一天,张洁骑着一辆二八大自行车,从马路上走过,一眼望见了我,坐在那个敞开的长方形立体豁口门洞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简单的木板子,还有红纸上的黑字,几副介绍工作,房屋婚介的信息板图,就充斥了这个简陋的办公室。
张洁跳下车子,矜持地走了进来,和我坐下说话。她就坐在我对面,一脸微笑,我也笑着。
我们两个本来并不熟悉,但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并没有多少熟人认识的城市,遇见并相识,可以说算是一种缘份。
我们两个的家乡是邻县,但都处于两县的边角地带,因而相距不远,约摸着十多里路。乡当遇乡当,格外地亲近。
那天,张洁告诉我,她把工作找下了,在一个老年大夫那里帮忙,这个人开一家诊所,主要治疗风湿类疾病,以卖药为主。因为,这位大夫略微有点老年痴呆,不太说话,找人帮忙,卖药,兼管打理生活。
张洁告诉我,工资不高,但算是站住脚了,并且与她所学接近。闲暇时间,还能抽空看些书,巩固专业知识。
我告诉她挺好的,慢慢来。
张洁问了我的个人情况。
我说:“孩子在家,一岁多。”
她说:“我还没孩子。”
那天,张洁告诉了我一些,她的简单情况后,就走了。
后来,我们经常见面,那时,我一个人,除了上班,也没什么事。一来二去,我们两个就熟悉了。
一天,张洁忧伤地对我说:“我结婚了,他是我大学同学,过去感情很好……”
说着,她停顿了,面露难色,那张脸依旧温柔。张洁说:“后来,他生病了,一场大病,三年时间,改变了一切。”
不但外形变了,性情也变了,粗野,邋遢,消极,简直与曾经判若两人。我一直想着尽量包容他,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你说他怎么就变了?”张洁仿佛在问自己,我静静地听着。
张洁告诉我,她的爱人,曾经阳光帅气,他们有过美好的初恋,以及新婚。
“现在,我不爱他了。”张洁满脸痛苦。
也许,这个女人的痛苦没人理解,但,我觉得,做为女人我有感触,那是淡淡的悲凉与忧伤,放下与拿起都是难。
如果放弃,一生要背负良心债,如果一人挑起,感情的世界太凄凉。
那时,我们二十多岁。如果说,我比张洁好点,那是因为,我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他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希望。
我们就分开了,各自带着自己的忧伤与欢喜,在古城的大街小巷穿行。
那段时间,我一直蜷缩在中介,等待好的时机,寻找另外的工作机会。中介工资是提成式,简直像讨饭,温饱都是问题,那时的工作不好找。
后来,再次见到张洁,她说:“现在又在一个妇产科大夫开的,私人诊所帮忙了。”
临走,张洁告诉我:“如果你想去那个卖风湿膏的诊所,我给你介绍。”
我告诉她:“不想去,不懂。”
张洁走了。很久,我们两个都没有再见面。直至一年后,我们两个再次见面,她已经在那位产科大夫的帮助下,给自己在一个偏远的城镇小街,开了一间妇科小诊所。
她说:“如果你这里有小护士,给我那介绍一个。”
张洁给我留了一个写着地址的纸条,就匆匆走了。后来,我还真遇到一个小护士,我就给她带了过去。
那时,条件艰苦,没有手机,连个电话也没安装。用了大半天时间,我推着自行车,边走边问,一直走到城市的最北边,在一个偏僻的小村,找见了那间,挂着白帘子的,简易小诊所。病人可想而知。
一年后,我再次见到张杰,她依然如故。
那时候,我已经把孩子接到身边,干起了别的营生。
张洁说:“正在学习足疗,以后自己开店。”
我的内心,只留下淡淡的忧伤,我知道,她的婚姻依然没有解决。
也许,有的人,一生都得揣着石块过河。但愿张洁好起来,我相信凭她一定会好起来。
那双眸子,洁净透亮澄澈,无不道述着一个女人的坚强与勇往直前。
今天,读到高尔基小时候,伙伴们打赌说:“今晚谁睡到墓地,棺材上,我就给他二十戈比和十根烟。”
小伙伴们都害怕了。最后,高尔基说:“我去!”
外婆说:“你去,穿上外套,带上被子,不给钱也去。害怕了就念圣母保佑……”
那晚,他去了,第二天回来了,成了街上的英雄。
外婆温柔地说:“凡事都得亲身经历,都应该自己去探究……”